葛兰素史克解聘药代遭疑 被指让员工替公司买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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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2014年3月底开始，葛兰素史克(以下简称“葛兰素史克”)的25名员工在葛兰素史克(中国)上海总部展示了“还我血汗钱”的横幅。到6月初，许多医疗代表被起诉或提议起诉葛兰素史克(中国)非法解雇。员工层面的抗议让葛兰素史克再次陷入贿赂丑闻的泥潭

“去年12月，公司突然宣布进行严格的内部审计。自今年3月以来，他们(葛兰素史克)开始大规模解雇员工，理由是员工报销不符合规定。”杨勤(化名)告诉法治周末记者。在被解雇之前，她是葛兰素史克(中国)的医疗代表。

"差不多一周切一批."杨勤补充道。

渴望摆脱丑闻的制药巨头似乎正以一种“疯狂”的方式告别过去。然而，这种告别引起了许多医学代表的不满。

“我们已经准备好了材料，并准备通过法律途径捍卫我们的权利。”杨勤介绍说，自5月20日接到辞退通知后，她和其他几位被辞退的上海、山东、黑龙江、湖北、江苏等地的医疗代表开始了漫长的“索赔之路”。

“我不能不明不白，我自己的合法权益应该得到保障。”这就是她坚持捍卫自己权利的原因。

解雇的原因受到了质疑

许多员工想捍卫自己的权利

"下周我们将尽快向有关部门申请劳动仲裁."杨勤的一名律师刘枫说，“后续工作也在准备之中。”

5月27日，河南医药代表因被葛兰素史克(中国)公司解雇而申请劳动仲裁的案件已经开庭审理。

时间回到了2014年4月中旬。对杨勤来说，这平凡的一天应该在一次谈话中结束。

“那天，我的顶头上司突然把我单独叫到会议室，告诉我在公司规定的期限内自动离开。原因是我以前的报销不符合规定。”杨勤回忆说，“他警告我，如果我不主动离开，我将在收到公司解雇通知的同时收到一份‘不干净的辞职证明’。”

"这张证书足以使他们不能从事任何相关的职业."刘枫叹口气。

“正是这个警告让我70%的同事选择忍辱负重，默默离开。但我不能咽下这口气，我从来没有离开过。”杨勤说，直到5月20日，公司的解雇通知一直摆在她面前。

事实上，杨勤并不是第一个被葛兰素史克(中国)解雇的员工。裁员风暴于今年3月爆发。杨勤说，当她收到解雇通知时，“已有近1000人陆续离开。”

对此，葛兰素史克(中国)上海总部相关人员表示:“公司没有大规模裁员，总部也没有接到任何与此事有关的诉讼通知。”

上述工作人员表示:“在中国政府开始调查(葛兰素史克受贿案)后，我们加强了对中国报销的监管。一旦发现潜在问题，将进行彻底的审计，并根据审计结果采取纪律行动，其中可能包括终止雇用合同。”

然而，在杨勤看来，公司的解释不能让她走。“我的报销是按照公司章程的。它怎么会不合规呢？”说到这，她有点激动。“公司没有告诉我哪些报销不符合规定，哪些不符合规定。”

在杨勤提供的辞退通知中，《法治周末》记者看到，她因“严重违反甲方规章制度”被辞退，不会得到任何补偿。

至于违反规章制度的情况，通知只是笼统地说:“公司审计部门在对你报销的销售费用账单进行日常审计时发现，你违反了《行为准则》和《纪律处分实施规定》的有关规定，导致了上述‘非常严重的违纪行为’。”

杨勤说，在她的反复询问下，公司已经归还了她工作以来的报销细节，但没有明确指出哪笔报销款出了问题。

作为回应，葛兰素史克(中国)上海总部的上述员工回应称，葛兰素史克拥有健全的多方审计体系，包括独立的第三方，并严格遵守中国劳动法关于终止或不续签劳动合同的规定。

潜规则反对显性规则

葛兰素史克被指控让员工为公司买单

据了解，在河南医药代表申请劳动仲裁一案中，本案的矛盾集中在费用报销是否合规上。

葛兰素史克(中国)坚持认为，涉嫌“黄金销售”是医疗代表的个人行为，这是公司相关规定明确禁止的。公司不知道这种行为，所以解雇它是合理的。

然而，根据医疗代表提供的电子邮件和其他证据，上级和下级相互通报涉嫌“黄金销售”的情况是很常见的。

“这是公司的显性规则和隐性规则之间的对抗。”中国人民大学商法研究所所长刘俊海对此进行了描述。

在刘枫看来，葛兰素史克(中国)所谓的违规行为本质上是公司的主要行为，不应归咎于特定的个人。

根据调查机关在调查葛兰素史克(中国)贿赂案时发布的消息，在芮担任葛兰素史克(中国)处方药事业部总经理期间，为了实现葛兰素史克总部下达的高销售增长目标，他全面倡导“无成本、无销售”的销售方式，鼓励员工“少关注合规，多关注销售”，将贿赂成本提前分摊到药品成本中，并大肆向药品销售相关部门行贿。

葛兰素史克(中国)企业运营部总经理黄宏在调查贿赂案件时解释说，在“销售为王”的企业文化下，“医疗部、法律部和合规部应支持实现更高的销售目标。”她说，尽管公司也有审计和其他监管体系，但它们经常只是走过场，没有触及核心。“毕竟，审计人员不是从销售角度来做这件事的，他们不清楚下面的操作，或者故意不检查。”

在这个系统的指导下，葛兰素史克(中国)的销售人员开始不断行贿。芮等公司高管在各种公开场合和行政执法部门的检查中，尽最大努力避免和掩盖这些贿赂销售行为，尽最大努力维护贿赂费用的资本输出渠道。

杨勤还介绍说，一段时间以来，公司员工通常使用两个邮箱，一个工作邮箱和一个私人邮箱。“有些钱不能用光明面偿还，我的直接领导会用私人邮件或电话来指导我如何处理它。”

与此同时，葛兰素史克前医药代表黄欣(化名)向《法治周末》记者透露，葛兰素史克(中国)曾公开培训员工向医生行贿，通常的做法是将销售额的近10%作为贿赂医生的“储备基金”，帮助医药代表做假账。

贿赂案爆发后，为了重拾市场信心，葛兰素史克(中国)去年12月中旬宣布，将停止“黄金销售”，对员工考核和薪酬制度进行重大调整，并承诺公司的所有运营都将遵循最高标准。然后，基于这一理由，先前未能遵守报销规定的医疗代表被解雇。

“以前支付的很多销售费用现在都无法报销，每个人至少有几万。”杨勤说。

据业内人士称，在反腐风暴之前，一些跨国公司的医疗代表为公关医生支付自己的费用，然后向公司寻求报销，这在业内是一种常见的做法。然而，葛兰素史克(中国)近1000名下岗员工不仅无法偿还不成功的“债务”，而且也无法获得因“个人过失”而被解雇的赔偿。

“现在葛兰素史克(中国)用这种(解雇员工)的方法来传递矛盾，这不仅转移了公众的注意力，还让员工成为贿赂的替罪羊。它还“榨取”了贿赂案件中被处罚的大量资金，并允许员工为公司买单。”刘枫腹诽道。

严格的检查或程序

葛兰素史克可能涉嫌违法

在这种情况下，葛兰素史克(中国)的解雇决定合法吗？

“从目前的报告情况来看，葛兰素史克(中国)的确有可能在面对刑事案件时推卸责任，让工人为公司承担后果。”中国劳动法研究会会长王说。

“从之前的贿赂案可以看出，葛兰素史克(中国)的贿赂是一种公司行为。”王介绍说:“如果有关部门能够通过行贿案件的证据和上下级之间的电子邮件，确定葛兰素史克(中国)确实有潜规则，那么医疗代表就可以用这些证据证明自己。”这种行为是一种工作行为而不是个人行为，目的是为了反驳公司的解雇理由。”

“只要工人按照公司的意图行事，不管是不是违法，责任都应该由公司承担，不能推卸给工人。”王说:“这对工人不公平。”

同时，王指出，根据《劳动合同法》第四条规定，用人单位制定、修改或者决定规章制度或者直接涉及劳动者切身利益的劳动报酬、工作时间、休息休假、劳动安全卫生、保险福利、职工培训、劳动纪律、劳动定额管理等重大事项，应当经过职工代表大会或者全体职工讨论，提出方案和意见，并与工会或者职工代表平等协商确定。

在执行规章制度的过程中，如果工会或职工认为用人单位的规章制度不适当，有权向用人单位提出，并通过协商进行修改和完善。与职工切身利益直接相关的规章制度应当公示，或者告知职工。

在这种情况下，葛兰素史克(中国)是否在严格遵守标准之前召开了工人大会？“最高标准”实施后，有没有员工提出自己的意见？

针对这些问题，《法治周末》记者再次询问了葛兰素史克(中国)上海总部的相关工作人员，但截至记者发稿时，该工作人员并未给出明确答复。

对此，杨勤介绍说:“公司没有工会，也不知道职工代表大会是否已经召开。我去年才接到领导通知，说要严格报销。"

杨勤回忆说，在公司提出严格的内部审计前后，她从未参加过相关的讨论会议。“只是在今年2月，我签署了一些文件，我不知道它们是什么。”

杨勤解释说，春节前后，公司统一提高了员工的工资。“往年的加薪通知都是直接发到邮箱里的。这一年，我突然提出一个要求，让我们去会议室逐一签字。”

在杨勤的记忆中，除了加薪通知之外，还有另一叠文件和通知，需要她签字确认。“给我们的时间只有一分钟，后面还有很多人在排队，所以没有时间看内容，所以老板催我签那些文件。我当时没想太多，所以就签了字。”

杨勤说，她周围的同事和她一样，仍然不知道那叠文件里写了什么。

“如果葛兰素史克(中国)公司希望严格审查该标准，而该标准涉及员工的切身利益，则应与员工代表或工会协商确定，员工也有权发表意见。”王说:“如果没有这样的程序，葛兰素史克(中国)公司的这一决定是违反劳动合同法的，基于此的解雇行为也应该被推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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