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随笔 资本外流的“真实面”―― 外汇储备正在“体内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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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本/陈至

最近，央行动作频繁，一是下发紧急文件，要求代表客户进行远期售汇的金融机构(包括金融公司)从2015年10月15日起存入20%的外汇风险准备金，二是出台规定，加强对银行代表客户售汇和付汇的监管，包括对5名以上不同个人当天购汇等可疑行为进行调查。 每隔一天或连续几天，购汇总额超过等值20万美元，并将外汇汇给境外同一个人或机构。

有一段时间，市场猜测中国央行可能会加强资本控制，以防范资本外流的风险。

毕竟，加强资本管制、提高利率和利用外汇储备干预外汇市场，一直是新兴市场国家央行防止资本外流的三大武器。虽然这些武器的实际操作是基于各种市场原因，但效果可能达不到预期。

“但中国的资本外流与其他新兴市场国家有很大不同。”野村中国首席经济学家赵阳认为。新兴市场国家资本外流的主要原因是，在经济高速增长时期，大量海外资本涌入。随着这些国家经济繁荣程度的下降，海外资本迅速获利回吐，带来了资本外流、经济衰退、本币贬值和金融市场动荡等一系列问题。

中国的资本外流更像是一种“内部循环”，即国内居民和企业需要美元资产来对冲人民币贬值的风险，但这些美元资产将流向海外股市和金融产品，其中大部分将留在国内银行和金融体系中。

这种内部循环很快出现在经济数据中:一方面，国家外汇储备持续下降；另一方面，国内居民和企业的美元存款稳步增长。

一个典型的现象是，许多外贸企业宁愿从银行借人民币来满足日常经营资金需求，也不愿将美元兑换成人民币。

“严格地说，中国的资本外流应该是外汇储备从国家转移到居民和企业的过程。”赵阳表示，由于大部分外汇储备仍留在国内银行金融体系中，资本外流的实际规模不高，因此人民币空贬值相当有限。

然而，这也给央行带来了一个难题——如何确保“内部流通”不会变成真正的资本外流。

事实上，国内居民和企业热衷于持有美元，这本身就是一种投机。逻辑是用美元升值的收益来对冲人民币贬值的损失。

然而，一些银行家为记者计算账目，这表明这种逻辑可能并不恰当。原因是目前人民币基准利率为2%。即使美元在年底加息，其利率也只有0.25%，与人民币的利差仍有1.75%的损失。这意味着，如果一年中美元对人民币的汇率低于1.75%，持有美元的收入实际上就没有人民币高。

“这正是中央银行必须解决的问题，即纠正公众和金融市场对人民币汇率波动的预期。”一些外汇交易员认为。一旦人民币汇率继续贬值，就容易形成恶性循环。首先，更多的国内居民和企业热衷于增持美元以规避风险，这将不可避免地消耗更多的央行外汇储备。然后，原本滞留在体内的美元资金将逐渐流向海外寻找新的投资机会，这将不可避免地导致真正意义上的资本外流。

他认为，央行近期的一系列举措是基于扭转公众和金融市场对人民币汇率波动的预期，更好地保持当前的内部流通状况。例如，央行高级官员多次强调人民币汇率趋势性贬值是没有依据的，甚至有业内人士报道称，央行仍在抛售外汇储备以稳定人民币汇率。

记者从许多渠道了解到，央行的举措仍然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一旦人民币贬值的预期被逆转，大量通过投机性套期保值购买美元的企业和个人往往会将美元重新结算为人民币，这将有助于外汇储备再次上升。因此，央行可以在不消耗大量外汇储备的情况下稳定人民币汇率。

“这将是金融市场上一个引人注目的新现象。因为大多数新兴市场国家即使消耗了大量外汇储备，也可能无法成功稳定汇率。”赵阳指出。

毕竟，由于人民币国际化的需要，中国人民银行可能无法容忍人民币大幅贬值。此外，中国人民银行拥有超过3万亿美元的外汇储备，有足够的实力干预外汇市场，以稳定人民币汇率。

“这也是国际市场不敢随意抛售空人民币的一个重要原因。一方面，它害怕央行的巨额外汇储备。另一方面，大量消耗的外汇储备实际上滞留在国内银行和金融体系中。没有真正的资本外流，就没有卖出空人民币的最佳时机。”外汇交易员说。